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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的侄子(李国庆)

李国庆 知青情缘 2024-02-02



有声朗读

    



少将的侄子


作者:李国庆


   当年在勐腊插队的上海知青,几乎清一色来自虹口区,因而同学、熟人、朋友、故旧较多,彼此之间喜欢串门子,“走亲戚”。


   大约1969年七八月间的一天,我们寨子来了一拨老乡,其中有一位尊贵的客人黄建国。说他尊贵,是他有一位显赫的姑父——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少将朱绍清。这在当时,可是了不得的背景,大家对他无不羡慕之至。加之他年龄稍长,处事老道,便自然而然成了知青中“领袖群伦”的人物,一些“小巴辣子”纷纷对他顶礼膜拜,趋之若鹜。


   我们好酒好肉招待黄建国。酒饱饭足之后,他兴之所至,提出要和我们寨子的老毛(钱建兴)练练摔跤。看得出来,“老毛”比较勉强,但碍于情面,只得应允。


   黄建国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老毛白面书生一个,文质彬彬,清秀纤弱,我们都替老毛捏着一把汗,生怕这场级别不同的格斗会出现尴尬的局面。不料,交手之后,老毛判若两人,身手敏捷,动作潇洒,几个回合之后,他瞅准黄的破绽,贴身逼上前去,右手闪电般的勒住黄的脖颈,一个漂亮的“大背包”将他甩了起来,直听“哎哟”一声,黄建国蹲在地上,两手紧紧地握住右脚踝,额头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黄建国伤得不轻,必须送医院紧急救治。不知是谁找来一付军用担架,人们七手八脚把他抬上去,火急火燎往县城而去。


   不久,我做一个小手术住院,恰好和黄建国在同一个病房。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和他朝夕相处,彼此有了近距离的接触。诚然,他为自己的姑父感到骄傲,我们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朱绍清。


   也许是故作深沉,也许是知识局限,总之,黄建国谈不出多少朱绍清的事迹。


   我通过查阅文史资料,对朱绍清其人其事有了比较明晰的了解。

   朱绍清,1913年1月出生于湖南省华容县东山一个贫农家庭。少时读过三年私塾,后辍学务农。1927年参加农村革命斗争,打击封建恶势力。大革命失败后,在华容参加秋收暴动。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0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历任华容赤色警卫队宣传员、司号员、司务长,红六军七师特务营班长,四师十二团分队长、排长、连长、营长。随红军参加洪湖苏区的反“围剿”战斗,保卫苏维埃政权。红军长征途中,先后率部担任强渡乌江、金沙江的战斗主攻,两破长江天险,为红军前进开辟道路,在战火中升任红四师十团团长。


   抗日战争时期,任新四军四支队营长、副团长、军政干部学校大队长。1938年春夏之交,率部开辟含(山)和(县)地区,任含和地区前委书记、路东临时前委委员。1940年任新四军八团副团长、江北游击纵队参谋长。1941年以后任新四军旅参谋长、副旅长、旅长、旅党委副书记;率部与日伪军作战,越战越强,扩大了抗日根据地,解放了被日军奴役的人民。


   解放战争时期,任山东野战军二纵队四旅旅长、四师师长、师党委副书记。1948年11月任华东野战军二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参与指挥泗县战斗、宿北战役、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淮海战役等。1949年2月,任第三野战军二十八军军长、军党委第一副书记,率部参加渡江战役。在龙稍港地区强渡长江天险,切断宁沪路,连克宜兴、长兴、吴兴,歼灭国民党军上万人。接着参加上海战役,担负主攻突击任务,在枪林弹雨中展开阵地战、街巷战,攻克了国民党军在刘行、杨行一线通往吴淞的要道,击破汤恩伯吹嘘的所谓“固若金汤”的淞沪防线,和兄弟部队一道解放了大上海。8月,随第十兵团参加福州战役,奉命正面攻击福州,歼灭国民党军4万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二十八军军长、三十一军军长,执行福建前线防务和剿匪等任务。1961年任福州军区副司令员、福州军区党委常委、福州军区代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朱绍清任军长的二十八军南征北战,功勋卓著,但不幸的是在攻打金门的战斗中遭遇“滑铁卢”,留下了令人遗憾的篇章。


   1949年10月末,国共爆发了最后一次大规模战役,这就是金门之战,台湾方面称之为古宁头大捷。此次战役,一方面是三年内横扫八百万国军轻松拿下大陆的解放军的收官之战,另一方面却是退守孤岛的国民政府的真正的生死之战。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九千解放军全军覆没,国军取得少有的对共歼灭战。由此,国民政府保住了最后一点残山剩水,并且在随后的痛定思痛中,成功完成了土改与经济腾飞,完成了向宪政民主的转型,为中国人树立了通往宪政民主的信心。回看这场战争,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1949年下半年,至次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可谓20世纪前半叶最动荡、最危险却极富戏剧性的日子。


   在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中,国民党军队主力付之一炬,人民解放军又渡江取南京、克上海,稍事休整,1949年7月上旬入闽,毛泽东命令第三野战军以8个军的兵力投入解放台湾的备战中。8月,发起福州战役,解放福州。10月,发起漳(州)厦(门)战役,解放漳厦地区及滨海一些岛屿,金门顿成一座孤岛。


   金门是台湾的桥头堡,历史上郑成功、施琅攻取台湾,都以金、厦为出发地。金门在国民党手中,进可封锁内陆,退可屏障台湾。金门若在共产党手中,台湾海峡的交通线便面临极大威胁。


   金门守军为李良荣的二十二兵团,该兵团既非嫡系,又是累败之师,其下二十五军于淮海战役第一阶段重创于碾庄,军长黄百韬自杀,五军则全歼于淮海战场陈官庄。此时的装备已不如解放军,编制也不齐,为着军饷,号称一个兵团,实则仅弱旅两万。


   隔海虎视的,却是三野第十兵团,兵团司令员叶飞,号称“小叶挺”,善战、多谋、常胜。这两年多来,十兵团平山东,扫淮海,跨长江,克福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1949年10月泉州召开的兵团作战会议上,叶飞意气风发地说了四个字:“此役必胜!”


   一位老前辈对几十年后来此调研的刘亚洲说:叶飞在老虎洞宴请厦门地方领导,用筷子指菜盘,道:“金门就是这盘中的一块肉,想什么时候夹,就什么时候夹,跑不了。”说毕大笑,豪气溢于言表。


   刘亚洲在日后写出的《金门战役检讨》一文里认为,叶飞选择二十八军打金门是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理由一,在十兵团中,二十八军善守不善攻,甚少攻坚任务,多是打阻击战;理由二,二十八军军长朱绍清在上海治病,政委陈美藻治理福州,参谋长也不在位,军中只有副军长萧锋一人,既当爹又当娘。做此决定仍然是出于叶飞的轻敌。叶飞对萧锋说:‘看来大陆再也不会有什么大仗打了,你们二十八军就扫个尾吧’。”


   10月24日深夜,离厦门仅有5.5海里的金门海面,吹着微弱的东北风。突然,一阵剧烈的隆隆炮声,划破了宁静的黑夜。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十兵团以三个隶属不同建制的团约9,000多人的第一梯队,分乘300余艘大小各型机帆船,向金门驶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刘亚洲始终不明白萧锋怎么排了个这么古怪的阵容,“不像是啃骨头,倒像是喝稀粥。”


   后来二十八军一位老领导向他道出原委:萧锋也认为此战必胜,胜利后必有缴获。他的指导思想是“照顾本位,最后抓一把”,希望各部队都能在最后的胜利中分摊点实惠。于是,除了兵员来自不同的师以外,明明船只紧缺,第一波只够载运9,000余兵员,有些船上却装了不该装的东西:主攻团的几条船上载着大量新印制的人民币,据说是准备用来庆功时大把花销的。另一个团的船上装了风浪里颠得嗷嗷叫的肥猪,也是准备用于庆功宴的,还有船上堆着小山似的办公桌椅,以便战斗结束后新政权马上可以开张。


   更让后来军史研究者吃惊的是,三个团的兵力登陆,竟没有一名师指挥员随同登陆指挥。而且,当时解放军基本上是旱鸭子,二十八军也不例外,原系渤海军区的老底子,主要战斗员均是山东人,多数战士头一遭见大海。一团长竟说:“谁在海里放了这么多盐,那么咸!”


   海岛作战,守方处孤岛,临绝地,唯有死战求生,别无他途。但李良荣再做困兽斗,仍不足以化劣势为优势。让叶飞、萧锋手中情报大大失灵的是——二十二兵团8月驻金门后,李良荣急电正在高雄训兵的陆军训练总司令孙立人,请派新军增援。孙立人即命二一师师直属队和六一、六二团约7,000人船运金门,配属二十五军。而胡琏的十二兵团,更是让叶飞、萧锋等人不明就里。


   胡琏,原名从禄,又名俊儒,字伯玉,陕西华州人。国民党军史评价他有张灵甫的“悍”,但无张灵甫的“骄”;其“忠”不比黄百韬少,其“谋”却比黄百韬多。


   胡琏黄埔四期毕业,与谢晋元、张灵甫、唐天际、刘志丹等人同学。军校毕业直接参加北伐,其后,参加了新军阀混战,多次立下军功。1943年5月,所辖第十八军第十一师守备湖北宜昌石牌要塞的核心阵地。此役后,胡琏被授予青天白日勋章。次年,奉调到重庆蒋介石侍从室,并很快升任第18军军长,该军成为公认的国民党五大王牌部队之一。


   淮海战役中,国民党第十二兵团被中原野战军7个纵队包围在宿县西南双堆集地区,动弹不得。南京为十二兵团空投物资,官兵都说:“投这些东西不济事,最好把胡琏扔下来吧。”胡琏再度出山,专机送到战地“扔”了下来。黄维为兵团司令,胡琏为副司令。


   可惜这回败局已定,独木难支。该兵团4个军11个整师12万余人大部被歼,黄、胡二人乘坦克分头突围,黄所乘坦克阴沟里翻船,被解放军俘虏。胡在爬上另一辆坦克时被手榴弹炸伤,顾不得包扎,一头扎入坦克夺路狂逃,方向却是逆行——沿途解放军部队虽诧异于这辆奇怪的坦克,可谁也没料到里面就坐着被毛泽东称为“狡如狐,勇如虎”的胡琏。


   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后,国民党主力消耗大半,躲在浙江奉化溪口的蒋介石,嘱胡琏速去浙江、福建、江西三省招兵买马,为国民政府的撤退保驾护航。


   在浙闽两省,胡琏唇焦舌敝,话带血丝,却毫无头绪,在这风雨苍黄、山河剧变之时,人心浮动,本土保安都猝不及防,哪有兵员可征召外遣?


   然胡琏熟稔唐代府兵制,即提出一甲一兵的构思。一甲一兵,就是以“甲”为基层单位,每甲十二户共推出一丁当兵,服役两年,期满再推一名入伍以换旧丁。在其服役两年里,未出丁之十一户人家,一起襄助入伍丁之家属。


   每县幅员大小不等,以最小的县计算,出兵千余人当无问题,可达到一县一团。而军、师、直属部队之兵源,由人口大县充实。如此一团之兵属于一县,语言习惯、饮食起居一样,彼此或友或邻,均可互为照顾,融为一体,而且家庭亦因上述关系,对其出征子弟音信易通,减少牵挂,此乃唐代府兵制之成功之道,被胡琏巧妙地借用,坐收渔利。。


   总体上看,21个县实施顺利,从召开征兵动员大会始,到戎装入营终,各县均未超过一个月。败逃之际,江西共有10万余人陆续赴台。


   此前的8月17日,解放军第十兵团即叶飞兵团攻占了福州。9月10日,其主力南下,环伺金门、厦门。另解放军七个军横扫浙江,指向舟山。广州当时是国民党政府临时避难地,已是帷灯匣剑,危墙之下。原准备第十二兵团赴广州解围,但东南军政副长官罗卓英衔长官陈诚之命,认定对党国命运台湾才是长久大计,决意抽调第十二兵团一部分兵力赴金门布防,胡琏即以第十八军应命。


   胡琏将其作战行踪潜藏很深,先令第十一师转进厦门,并以十二兵团的名义上街游行,迷惑解放军后,随即增援大嶝岛作战。十八军所属的四十三师、二十八师共八个团的兵力,则于10月8日在汕头秘密启航增防金门,第十九军乘第二船队,滞留海上,后也改航支持金门作战。第六十七军则赴舟山增防。


   解放军攻克厦门后,并未发现十二兵团踪迹,自认为胡琏好虚张声势。10月24日,胡琏又向蒋介石发出电报,佯装十二兵团还在海上,请求撤回台湾。这份电报被解放军截获,叶飞正在召集兵团会议最后落实当晚进攻金门战事,情报处长将这一电报的情况报他,他说:很好,看来现在是最好的攻击时间了,一来胡琏兵团还没有上岛,二则李良荣兵团还没撤走,上岛不至于扑空。金门战役遂于当晚仓促发动。


   满弦顺风,趁潮靠岸,但隔岸炮击火力有限,此岸又密布地雷,最先在垄口登陆的解放军二四四团死伤惨重。其地雷之多,几十年后联合国统计,以每平方公里数量计,继柬埔寨、中东之后,金门是世界上布雷最密的地区,以至于到了1970年代,岛上许多地方仍须有防雷的警示。


   随后,解放军二五一团、二五三团,在古宁头到林厝间强行突破,向纵深猛插,连续攻陷古宁头、北山、南山、林厝、浦头、湖尾等村落,以及观音亭和东一点红等重要据点。


   在有“金门之熊”之誉的M5A1型坦克装甲部队及空军支持下,国军全力反击,将解放军逼退至古宁头附近的南山、北山、安岐村一带村落,展开激烈的巷战。彼此都上了刺刀,银光雪弧连天跳跃之中,双方逐屋争夺,寸土必争,生死总在分秒毫厘之间。


   此时,解放军急需第二梯队支援,并调整战法,但国民党海军司令黎玉玺亲率太平舰赶来,在古宁头西北海面,猛烈轰击搁浅在此的解放军船只。


   天亮后,国民党空军野马式战斗机群又飞临金门上空,开始轮番俯冲,以机枪和火箭向解放军阵地猛烈扫射攻击。另有数架则飞到海边,向解放军残存的赖以接运援军的船只投掷汽油弹,引起熊熊烈火,足有几十米高,将全部船只烧得一干二净。海面上满是不得不弃船又不得不爬上海滩的解放军官兵。大陆这一侧看得清清楚楚,遥见对岸战况之惨烈,手下部队虽多,却唯有望海兴叹,指挥所里急得团团转的萧锋,时有困狮般的狂吼长啸。


   至26日凌晨3时,解放军唯有一营兵力登陆增援成功,且只有轻火器,无法与守军坦克相抗,再次被逼回古宁头村一带。拂晓后,胡琏抵达金门,在湖南高地亲自指挥作战。随后集结岛上国军所有部队,在战车战防炮猛烈轰击下全面出击,逐步收复各村落和高地据点。


   27日8时30分,国军对古宁头阵地发起最后总攻,潮水一般的敌人从三个方向涌来。顽抗到最后的解放军五十名官兵,弹尽后,集体扑向大海。国军用机枪疯狂扫射,海面一片殷红。少顷,海滩上,一团团红红绿绿的新版人民币,随海风翻卷,洒落在触眼可及的尸首上。在一条烧得几成焦炭的大型帆船里,发现有烫毛羊肉半边,油炸花生米一桶,烧酒一大坛,白米一大包,显示解放军约有当夜登陆、次日即在岛上用早餐的安排。


   在此次国民党战史上被称为“古宁头大捷”里,历时三昼夜、前后共56小时的战斗中,解放军官兵全军覆没,无一返回对岸,亡者三千余人,伤残、被俘者七千多人。国军伤亡三千多人。清点战俘时,国军原以为必可俘得共军一两名师长,结果仅得隶属不同军、师之五名团长。


   1952年,解放军被俘的三千余人被分批遣返大陆,回来后一律被开除党籍、军籍,遣返老家种地。一部分人被定性为叛徒而遭判刑,“文革”中更是饱受折磨,纵是做农民也不能幸免。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苦战三天,受苦三十年。”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叶飞,则自请处分。但毛泽东原谅了他,他的地位始终未受影响。


   金门获胜的消息传到台北,两夜无眠的台湾省主席陈诚,心中一块巨石訇然落地。蒋经国从金门回到台北,即去草山公馆,报告父亲:“金门古宁头大捷了,这一次我们全胜了!”


   人如其名的蒋介石,一向不轻易流露情感,此刻他流泪了。他太需要一次胜利,给自己这个风雨飘摇的政权注入一支强心针。


不   得不诀别大陆、落荒台湾的蒋介石,在1949年日记中无数次自省:“一年悲剧与惨状实不忍反省,亦不敢回顾。”而当时一些国外报纸谈起“中华民国政府”时,总不约而同地加上“垂死”的形容词。


   “古宁头大捷”,终让蒋介石有了一股中气说:“这是我们革命转败为胜的开始,是我们第一次把共匪的军队打得全军覆没。”“古宁头大捷”,亦使他的目光从梦魇般的1949年拔出来,他说:“从今以后,我们要在反共复国的基地,把三民主义好好地扎根。”


   大仗后,胡琏两度担任金门防卫总司令。在其运筹指挥下,这个原本风沙强劲、亘古荒凉,只见稀疏的茅草与菅芒花随风摇曳的小岛,打桩声、开钻声、浇灌声、号子声、军歌声……通宵达旦,迷宫一般的地下战备坑道,充满肃杀气氛的海岸阻隔桩、各种军事伪装和防御工事一一竣工,成为今人凭吊冷战历史中不可或缺之场景。


    1953年,胡琏下令在金门最高的太武山建“国民革命军公墓”,以安葬三年来在金门因公或遇难逝去的国军官兵。其后,又在林厝村建有将军祠一座,祠后一个大坑内集中收有岛上当年匆匆处理的解放军阵亡官兵的几千具尸骸。


   1964年,胡琏卸下军职,出任“驻南越大使”。8年后,免职回台任“总统府”战略顾问,并晋升一级陆军上将。


   1977年6月,胡琏因患心脏病在台北逝世,享年70岁。遗体以海葬形式安息在澎湖列岛海域。此后,金门有“伯玉路”“伯玉亭”。


   每当回想到国共战争,心情都无比沉重。有人说得好,“内战无英雄”,对垒厮杀的两军将士,都是骨肉同胞。


   说完朱军长和二十八军,再说说朱军长的夫人黄晓虹(材料来自某记者专访)。


    1940年,黄晓虹14岁。老家安徽的她,看到日寇在中国的土地上践踏,“既然都是一死,还不如跟着部队走”。黄晓虹加入了新四军,成为一名文艺兵。后来因部队需要,在接受培训后成了军医。


   抗战时才十几岁的黄晓虹,每天跟着前线部队,前方一打仗,就不停地有伤兵送到后方。当时物资匮乏,医疗所也只能简单地搭个棚子,像样的帐篷都很少。“炮弹就在周围炸开,轰隆隆的,大家也必须马上救治伤员,之后部队移动,他们也要马上跟着走。”黄晓虹回忆,“太累了,记得我们路过一个城市,终于有路面能睡了,我枕着台阶就睡着了,这就很舒服了,都不舍得起来。”


    谈起与朱绍清相识,黄晓虹说,并没有什么浪漫的恋爱故事:“抗战结束后,当时我19岁,组织就介绍我和他认识。”“他是领导,比我大14岁,我都没见过他几次。”黄晓虹和朱绍清在山东结婚了,随后又投入了解放战争,直到福州解放,住进了王家大院,他们才算是稳定下来。


    “他身上受了很多伤。”谈及丈夫,黄晓虹的口吻饱含深情,“他大我很多岁,很能打仗,对家人特别好。”


   文化大革命中,福州军区是重灾区。福州军区第二政治委员刘培善中将被迫害致死。朱绍清在惨遭批斗时突发疾病,送医院抢救后得已幸存。


   黄建国见我侃侃而谈,如数家珍,不由大为惊异,“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好多事情连我都不清楚,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无可奉告,反正我有渠道来源,绝不是空穴来风。”


    他颔首道:“我信,我信,你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半点编造。”


   从此,我和黄建国的关系更加亲密,经常促膝谈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完全把我当成哥们,甚至干“坏事”也不在我面前遮避。


   我们的病室中还有一个勐腊人,是食品加工厂“红火”战斗队的,长得身材矮小,猥琐丑陋。


   也不知他是怎么得罪黄建国的,我亲眼目睹了黄上演的恶作剧————


   趁勐腊人离开的当儿,黄建国迅速拿过他的饭碗,解开裤带开始往碗里撒尿,然后往后窗外泼去;他接连在碗里撒了三泡尿,临了用清水涮了涮,没事人似的把碗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到了吃饭的时候,勐腊人把饭菜打在碗里,吃得津津有味,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


   听说黄建国出院以后,没多久就去福州找他的姑父,轻而易举穿上了军装,估计入党提干是不成问题的。转业以后回到上海,抬上了“金饭碗”,后来和某权贵的女儿结了婚,再后来辞职下海,开了自己的公司,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也算是勐腊300多“插兄插妹”中屈指可数的“凤毛麟角”吧。


   在行将结束本文的时候,在网上看到一条消息,兹照录于后————


   近日,原28军军长朱绍清将军(人民解放军第二十八军在上海解放战役中担任主攻任务,主战罗店、刘行、杨行、吴淞一线)的子女来到宝山烈士陵园,捐赠了朱绍清将军塑像一尊,该塑像现安放于上海解放纪念馆内,以便各方参观群众瞻仰、纪念。




2018年9月7日于昆明





  


作者简介


李国庆,喝黄浦江水长大,1969年17岁时赴云南西双版纳“修地球”,饱尝人世间的酸甜苦辣。1979年留居春城昆明,现为民盟昆明市委宣传专委会主任。


自1972年笫一篇文字见诸报端起,40多年来蹒跚学步,历尽艰辛。自忖生性愚钝,立志以勤补拙,“人十能之己百之,人百能之己千之”,每每伏案笔耕于“三更灯火五更鸡”,不知黎明之将至。写作全凭兴趣,广泛涉猎小说、诗歌、散文、剧本、报告文学、纪实文学、民间文学、新闻诸种体裁,发表500余万字,获国家、省、市级奖励三十余项,主编出版专著多本、个人著作四本,诗文被选入20余种国家正式出版物。现为世界华文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戏剧家协会会员。


《中国当代作家传略》《云南省当代作家传略》《云南省当代作家评论家传略》收有小传。


此生将以文学作为永远的情人,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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